每年梨成熟的季节,就是我固定去外婆家过暑假的季节,短则几天,长则十天半个月。每次去,外婆总有几个已经摘好的梨,放在罐子里保存着。
那是一颗靠河生长的树,不大,还有点歪脖子,那时候的我最喜欢盯着这颗梨树,观察哪个果子可以吃。虽然每次被外婆看到爬树免不得一顿训斥——怕我掉河里——即使那条河已经浅到在我膝盖以下。记忆中的那棵树产出的果子并不那么可口,每每尝试酸涩的十之八九,可依旧成为我暑假最好的游戏之一。
树的一侧的都长在了河面上,稍不注意果子就会掉落在河里,再腐烂成为鱼虾的养料。外公就准备了一个笼子,每到夏天就会把吃剩的玉米穗,动物骨头放在笼子引诱河里的鱼虾,每天清晨,再用一根长长的杆把笼子从河里挑出来寻找鱼虾龙虾等,收集几天就会有满满的一大盆。儿时的快乐就是等到稍凉的傍晚和外公外婆在院子里吃着龙虾,喝着饮料,再听着邻居的各种家长理短。
那时候,晚饭吃得早的邻居们都会在吃过晚饭后带着一把蒲扇,窜门。小孩子们则不怕热地在院子里追闹,大人们有时一边用手中的蒲扇驱赶着蚊子,一边讲讲今年的收成,怨怨很热的天气和聊聊村里的八卦。被窜门的主家有时也会把电视机放在院子里,邻居们或坐或站三三两两的在院子里,一起盯着14寸的黑白电视机看八点档的连续剧,等到广告时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讨论剧情,再等剧结束,暑起渐消时,大家笑着闹着各自回家了。
渐渐地长大,去外婆家过暑假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,也越来越少。河边的梨树也因为时间太长被虫蛀了,再后来就被砍掉了。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吃到过酸中带甜,甜中带涩的梨了,现在的梨甜的都是千篇一律。
再后来,外公外婆搬出了祖屋,和舅舅他们生活在一起,祖屋因为没有人住,渐渐的房梁也开始塌陷了,屋顶也开始败落了,再然后相应政府号召,拆了,就这样我记忆中外婆的家就成了大片的农田。
再后来,外婆老了,外公也老了。去外婆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了。最近的一次还是去年清明节。妈妈说,外婆没了,外公也没了,她自小长大的家也就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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