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皇帝的起居太监,最近狗皇帝有些不对劲。
起因是他为拒婚亲了我一口,而后某夜挑起我下巴,音质危险:「阿涂,你告诉朕,男人和男人如何相好。」
说就说罢,手缓缓扣上了我腰肢。
我战战兢兢回:「陛下,断袖之癖不可有啊。」
况且,我是女子啊…
而谢瑞好像听不到我说话,上下打量我目光深幽道:「阿涂这个身量,正好。」

1.
狗皇帝自打被太后逼婚之后,啊不,自打亲了我一口之后就有些奇怪。
虽说那日是被皇帝拿来充数的,但谢瑞目光时时回避,眼神望向我总一闪而过,多数等他批改奏折喝水掩饰慌张,能不用我就不用。
只不过他不麻烦我,这段时日得了好多空闲功夫跟太监们搓麻将投骰子,但就在我大杀四方钱收到手软时,太监们忽然静声齐齐站起来恭敬。
氛围有些过于熟悉了,我假装没瞧见动静,把钱皆塞进我腰兜里,摸着牌佯装伤感,感时伤悲。
眼泪也是演技派,「哎,最近陛下不要我近身服侍,可真是伤心极了,我这种位分低的奴才关心是逾矩,今后注定孤独终老。」
方才跟我投骰子的一众太监默默瞧着我表演。
「哦?」谢瑞话音懒懒:「阿涂如此感伤?」
是呀是呀,我捣头如蒜,而后衣领子却被人轻易揪起来,身后人龙涎香袭来,音质莫测且危险:「那中玉来告诉朕,阿涂在御前消失了多久?」
没有感情的中玉侍卫用词一向严谨,他揣着刀,对谢瑞恭敬道:「回陛下,三天六个时辰半。」
真的,倒也不必如此严谨…
就在我脑袋瓜子在心里想着对策之际,皇帝陛下将我的脸直面他,视线向下,折扇随意勾到我腰间,钱串子坠地哗啦哗啦响。
「赚的还挺多。」
我虚心一笑,「小钱小钱。」
谢瑞视线凉凉瞥过来,似笑非笑:「给朕滚回御前侍奉,来之前务必沐浴三遍。」
「中玉,带他回宫。」
啧,狗皇帝一向挑剔毛病多,大概是嫌弃我摸了钱,我心里吐槽许久,然而刚回头叹口气。
一群太监们面容颇为八卦,像知道了什么大事。
我内心实苦,懒得与他们再说。
毕竟狗皇帝那日亲了我之后这皇宫里早就传遍了,我若辟谣那龟毛皇帝不知又怎么想呢。
2.
沐浴清洗过后我束上裹胸,方出门瞧见与我相熟的小李公公在狗皇帝寝宫门前暧昧看着我,他拍拍我肩膀,意味深长道:「好好干,阿涂。」
「呵呵。」
我苦,苦死了啊。
想起许多天以前,作为皇帝身边最出色的工具人,太后苦口婆心逼婚,谢瑞批改奏折慢条斯理抬起眼,而后将在旁边打哈欠的我捞到了怀里。
我身体僵着,动也不敢动,太后也惊了。
谢瑞动作闲适,一手掐着我的腰,一手用玉扳指的指腹抬起我下巴,琥珀色的眸子扫视着我,从我眉心到我唇瓣,寸寸不落。
「母后若是无事可以退了。」
冰凉的玉扳指未停摩挲着我五官,我一阵恶寒,实难想象狗皇帝矜贵的手会碰我,而且谢瑞有极其严重的洁癖,我还是个太监…
太后大概震惊张唇许久,指着他道:「瑞儿,你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,哀家如今改过了,你竟想让皇家断子绝孙,你糊涂,简直混账!」
身后婢女匆忙扶住重心堪堪不稳的太后。
「若是靖儿在…哀家何必耗在你身上!」
而狗皇帝气质冷然,看也未看,珠玉的颜寸寸侵扰我心神,直直将唇瓣落下我脸颊,触感温热,清晰到无法忽视,谢瑞抬睫给了太后一记眼风。
「朕如今公务繁忙,有要事处理,母后先请回吧。」
于是太后揪着胸口衣襟,蹬着腿重重昏了过去,青天白日,她是被太监宫女一个一个抬走的。
算是狗皇帝明面上的侮辱。
「奴才惶恐。」
狗皇帝面容难辨,我利落滚下来,知道他矜贵,用手边备好的丝质手绢擦了擦他的唇。
衣服也皱了,我果真细致入微,而后贴心问着:「陛下可要换衣服吗?」
未想手腕莫名被箍住,视线一扫,狗皇帝目光深幽,喉结滚动,视线还停留在我唇上。
空气寂静,我难得懵懂困惑些。
谢瑞似乍然清醒,精致的眉目如画,他掐着眉心,掀唇喝声道:「退下。」
是以不明不白什么缘故,我便空闲了那几日。
夜晚天黑,我中规中矩守在龙床前,等着谢瑞沐浴清洗结束,哈欠连连,想必是松懈几日养成的。
狗皇帝龟毛不是一两日了,师傅说他自小贪暖怕凉,最讨厌女人香,睡时必须要有丝质物在手上,一切矜贵,吃穿用行都要最好。
我熟练为他铺好床,只是床上莫名多出一本书,我没看,放下丝巾,剪了烛火让殿内暗一些,再点燃助眠的香薰,一切完毕,发觉谢瑞站在我身后。
今日困意未免也太浓了,我掐掐手心提起精神,扬着笑脸,恭敬道:「陛下快去睡罢。」
沐浴后的香气扑鼻,面前人动也未动,似乎是在观察我,时间太久,我正欲抬头,听谢瑞话音慵懒传来:「可沐浴过了?」
我自然是点头再点点头。
毕竟洗了三遍。
于是谢瑞赤着脚走向床榻,端坐着,他拍拍身侧空着的床榻,他道:「坐朕身边来。」
?
我看过去他一眼,动作不太自然坐过去。
谢瑞珠玉的颜不知在想什么,而后他的手落在我手腕上,细细摩挲,我心跳声鼓鼓,咽了咽口水,抬头见到了狗皇帝十分明显的喉结。
烛火晃荡,谢瑞俊颜微微靠近,音质低低的,又莫名引人遐想,「阿涂,你告诉朕,男人和男人该如何相好?」
腰上被他的手钳制着。
我脸颊红透了,不明白狗皇帝在说什么,而且我是女子啊,我怎么会知道…
于是我战战兢兢回:「陛下,断袖之癖不可有啊。」
「嗯,阿涂这个身量正好。」
然而他好像听不到我说什么了,目光深幽落在我唇上,手上力量加紧,说的话已然嗓音哑极:「朕的唇有些痒,阿涂为朕碰碰。」
「陛,陛下,」我已然目瞪口呆,「阿涂怎么碰——」
下一瞬矜贵极了的狗皇帝似觉不耐,便亲身实践亲了上来,目光变得缱绻,旖旎沉醉。
「阿涂好香。」
呼吸炙热,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,我一动不敢动,顺应着与他一起躺在龙床上。
但谢瑞经验实在浅薄,亲吻的急促又乱七八糟,直至狗皇帝的手探索进我太监衣服里,我才猛然清醒,用力强硬推开他,狗皇帝不悦咬了口我。
我哭了,小声哭的,狗皇帝身躯一顿,抬起眼睫揉着我的脸,话音沙哑:「阿涂不喜欢吗。」
龙床上的书被风吹起来,我视线被吸引,莫名看了看被风吹过去的内容,哭的更惨了。
书名为《龙阳攻略》
陛下不觉如何,被磨过的唇落在我耳边亲了亲。
「怎么,可愿意?」
3.
我没拒绝也没反抗,咬着牙,眼眸还含着水光道:「那陛下会让中玉他们也这样吗。」
狗皇帝目光稍显迷离,「哪样?」
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,下一瞬谢瑞抬睫凝着我,轻啄了啄我唇,勾唇道:「朕只亲阿涂。」
狗皇帝性情冷淡很少笑,但是这次他居然笑了,怪不得都在说狗皇帝有蹊跷,原来他是断袖。
大业子嗣极其可危了。
可我是女子啊,师傅送我来时可没说会被皇帝亲,呜呜呜,要是狗皇帝再起色心发现我不是男子会被杀的,看来这宫里是不能待了。
而我有一搭没一搭思索着,谢瑞便趁机咬了咬我脖子,痒的身体发麻,我疼的「嘶」了声。
这次演戏哭的格外委屈。
「阿涂,朕没耐心,你该懂的。」
侍奉多年,不难发现这是狗皇帝动怒的前兆。
我点头擦掉眼泪,跪在龙床上用心解释道:「陛下,阿涂此前从未有过这等遭遇,不过陛下既然想,奴才不好扫兴,明日且等阿涂学学行吗。」
谢瑞眸光幽幽大概是考虑了。
于是他「恩」了声,自己去玉汤沐浴泻火,待他回来,瞧见我「认真」学习《龙阳攻略》,他眸色暗了暗,躬身在我耳畔压低嗓音道:「阿涂好好学。」
音质低且威胁极其恐怖。
我呵呵一笑,心里苦笑更甚。
第二日我顶着一张苦瓜脸出来,我见中玉在门外等皇帝去上朝,天色还黑着,我凑近去问他:「陛下平日会招清秀的太监那样吗。」
中玉侍卫不含感情的视线淡淡扫过我,「再敢污蔑陛下名声,我便亲手了结你。」
看来中玉不知道,所以我是狗皇帝第一个喜欢的太监…
要死了,我利落撤退,用了最快的笔速写了一封信希望师傅想法子带我出去,不然按照狗皇帝这个趋势,我就去世在宫里。
等到中午饭时师傅终于来信说让我跳河,先死再逃,我嘴角抖了抖,尽量试图理解他的内容。
而后我才知道,他让我跳的河是宫里无人问津的小河,里面通着宫外,只要我憋够半个时辰就能逃出去,而且守备松散极了。
啧,其实守备就是他出宫前的亲信。
等我看完就听小李公公喊我去御前侍奉狗皇帝用膳,为了怕有气味沾染,我把信烧掉特意换了身新衣服出门。
待到了门前,小李公公瞧见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,我不明所以,就见他目光颇有深意。
「看来阿涂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。」
显而易见我还在懵着,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他在空气中指指我脖颈一处,某种羞耻的记忆苏醒我这才想起来,我猛然抬睫看向他,哦天,印子是狗皇帝昨天咬的。
现在还麻着呢。
小李公公不许我再去换衣服,打开门把我推了进去,但氛围越发奇怪了,原本的宫女太监都被撤了下去,只有我和他,就连中玉都没有…
谢瑞身着皇帝常服,坐在最中央,他拉开身侧的凳子,音质慵懒:「阿涂坐朕身边来。」
我只好战战兢兢落下屁股,一动不敢动。
唇上蓦地多了汤匙,我抿了口,是御膳房大厨做的桂花羹,芳香浓郁,我没忍住就喝了进去。
「好喝吗。」
我如实点评,「不腻的,比太监平日吃的好多了。」
氛围静了静,我视线慢腾腾去打量身侧捉摸不透的帝王,却见谢瑞在看我脖颈上的印子。
他指腹摩挲几下,目光专注。
「昨日咬时疼么。」
这问的未免也太直白了些,我脸烫红,没敢看他的眼神,「还行,就是有些痒。」
然而下一瞬我眼睫颤动,发觉谢瑞蓦地按住我的头,炙热的气息碾过我唇瓣,屋内熏香与谢瑞龙涎香气息交融,我只觉喉咙痒极了,止不住般。
心跳轰隆着,不知过了多久谢瑞停了,他高挺的鼻梁对着我的,微红的唇角带着水光。
「抱歉,朕忍不住。」
而我只能忍着发麻的唇颤抖说:「陛下开心就好。」
太可怕了,我一会儿就要去跳河。
4.
一顿饭没怎么吃,我就狗狗祟祟回了房,等收拾好一切,最终良心作祟还是没放心留下张纸条。
上面写清楚了狗皇帝一切喜好和忌讳,以及劝小李公公多招些清秀的太监,毕竟他的荣华富贵未来没准就在新招的太监里面。
像我这种货不真价不实…
而且我这货马上就要跑了。
今日恰好天晴,小河波光粼粼且有风,四周无人,不知为何我蓦地揉了揉唇,想起狗皇帝一晚就进步神速的技术脸红了。
咳咳,还是让谢瑞找别人吧。
只是我死也没想到,师傅说的小河我找错了,不仅游不出去还是个死口,我气的转向还未来得及,蓦地回头没看清撞破了,一头昏死过去。
夜晚月上柳梢头,我在龙床上迷迷糊糊醒来,发觉门窗紧闭,视线朦胧,赤裸着上身的狗皇帝剪灭了烛火,唯留一盏,室内昏黄且暗。
我慢腾腾坐起来。
而谢瑞一步步走进,在只剩鼻息距离时,他垂睫音质低且危险:「阿涂研究一日龙阳攻略可明白了?」
我不由捂着胸口后退,「陛下——」
然而却震惊发觉如今我胸前空荡荡的。
我瞠目结舌,我的裹胸呢!?
谢瑞俯身勾着我下巴,力度很重,一寸不落凝着我表情,「还是说,朕该研究研究阿涂为何女子身?」
「陛下饶命。」
情绪莫辨的狗皇帝冷笑一声,把我临走前写下的信拿出来,一字一句道:「小李公公多找些清秀的太监,以好今后少走些弯路——」
这明明就是我偷着放进他房里的!
我压住跳出来的心小心翼翼抬头看他,只是下一瞬我愕然瞪大了眼睛。
完了。
原创文章,作者:投稿用户,如若转载,请注明出处:https://www.boquming.com/7362.html